虛擬人，是一個比較寬泛的概念。單就這個名詞就有很多說法。比如英文里有 Human Avatar, Meta Human, Virtual Being, Virtual Idol 等等；中文裡有虛擬人、虛擬形象和數字人。

談到虛擬人，首先從視覺形象上，更多的是指用超寫實的視覺設計風格，集合視覺呈現技術（渲染和動作捕捉），設計出的一種從感官上和真人非常接近的人物形象。比如在國內大家熟悉的柳夜熙、AYAYI 等。它的特點是高顏值、人物性格鮮明、觀賞性強，可以作為一種內容被消費。而且，它們很快開始給品牌代言，成為替代真人代言的解決方案。

品牌代言這個概念，在即將到來的元宇宙里，需要先好好探討一番。每個品牌有自己獨特的「靈魂」，如果這個「靈魂」能通過視覺化方式打造成品牌專屬的虛擬人形象，那麼品牌就可以自己給自己代言了。營銷學裡講品牌是有「人格」（persona）的。如果品牌是一個人，他/她會是怎樣的一個存在？怎樣和消費者一起共處和共創未來？品牌專屬虛擬人的意義，是找到一種具象視覺化、可互動、可以「人」的形態走入消費者的生活。所有的品牌理念、故事、價值觀都瞬間變得真實、有感染力、令人信服。

從 Web1.0 到 Web2.0，品牌營銷進入社交媒體時代。我們經常說，品牌在社交媒體上要做消費者的朋友、粉絲的同黨，說人話，能共情。但這對很多品牌來說仍然是一件很困難的事。當網際網路進入 Web3.0 時代，在一個元宇宙空間里，品牌專屬的虛擬人形象，將充分賦能品牌，全面展示自己的「人格」和「人性」，並以「人」的身份和思想與消費者直接溝通。

同時，品牌專屬的虛擬人可以基於品牌價值和商業體系，演化出各種細分支線上的虛擬人。這樣就形成一個品牌的虛擬人矩陣（是否想到了漫威？）。一個品牌虛擬人家族體系，形態和功能上各有不同，又各有關聯。可以匹配不同的實體商業場景。有可以講故事的、有可以展示產品的、有可以做直播的、有可以 24x7 回答問題的、有可以引導使用者自己升級產品和享用各種服務權益的、有可以組織會員活動的等等等等。全面進入元宇宙之後，相信應用場景會更豐富，品牌會真正融入使用者生活，成為使用者的夥伴。

沿這個思路，品牌價值在元宇宙中的想像力就被打開了。過往大家談到產品之外的品牌文化價值，可以被具像化（虛擬人/NFT）、產品化（虛擬產品/NFT）、貨幣化（NFT）。有深邃文化洞察的品牌，未來在元宇宙中的商業價值，可能大於在現實世界中其產品所創造的價值，或至少它們的價值體量是相當的。我們可以關注 Nike（虛擬運動鞋，在 Decentraland 上的運動場和店舖）、GUCCI（與 Genies 合作為客戶打造虛擬形象和服飾）、NBA（NBA Top Shot 目前是最成功的體育內容數字資產）的發展動向。在物理世界裡沒有打造出獨特文化的品牌，進入元宇宙時代就會比較被動。因為元宇宙的底層雖然是技術，但在應用層里生長和迭代的是一種更高級的人類文化，甚至會孕育出一種新的文明。一個新的品牌，在品牌建立之初，就要高度重視探索和開發品牌與人文、藝術、創造力的內在關聯，積極打造品牌的文化內涵和價值體系。這將為品牌未來進入元宇宙找到撬動價值增長的支點。

更大範疇去看虛擬人，品牌的使用者，甚至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自己在元宇宙中的虛擬身份。就像電影 REAL PLAYER ONE 中所演繹的那樣，人們通過頭顯裝置進入另一個世界。我們現在通過 PC 或手機界面能看到的虛擬人，還只停留在視覺體驗上，期間的互動體驗幾乎為零。而當你帶上頭顯裝置，真正以第一視角進入虛擬空間後，你和裡面的每個虛擬人的互動體驗會劇增。當然，你自己的虛擬人化身將作為虛擬人群體中的一員，扮演著互動中的重要角色。未來，每個人的虛擬人化身不是簡單的視覺形象，它是一段程式。這段程式在整個互動體驗中會發生自我迭代（是一種 AI 的表現）。這種迭代，是通過一種「互動協議」實現的，就像在網路底層有「通訊協議」，在今天的區塊鏈上有「合約協議」一樣。有人預測，在真正的元宇宙里，萬物的化身都是會自己生長變化的，即使這個「萬物」沒有時刻線上。在虛擬世界裡，互動不會停止，協議讓每一次互動得到記錄，並可能會觸發每個人的虛擬人程式碼自動迭代升級。當你再次登陸的時候，你會發現虛擬世界裡的「你」已經有了變化。你似乎有了第二條生命。

Marc Andreessen（全球頂級風投公司 a16z 創始人）10 年前說過：Software eats the world。從這個角度看，元宇宙就是軟體進一步吃透這個世界的過程。但這並不等於物理世界的無用和消亡，只是軟體強大到可以自己編輯自己，並在一個可編輯的世界裡生存發展。在當下，人們更願意用虛擬世界來映像真實世界中的生活，讓普通人產生期待，從而願意進入和參與。關於虛擬人的探索還只是開始，我們期待未來有更多的驚喜發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