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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你盯著一張醫生開給你的處方,字裡行間大概只能讀到冷靜、嚴謹和科學。當你盯著一盒藥的說明書,感覺恐怕也是一樣。醫藥,只是治療?顯然不止。中國人說「醫者仁心」,美國醫生特魯多則在墓誌銘上寫:「有時是治癒,常常是舒緩,總是去安慰」。這讓人不由猜想,處方和說明書背後,也許有一些詩,可以療愈人心。
詩人小安,在成都一所精神病院工作了很多年,她一直沒有停止寫詩:
■ 石頭去別人心裡吧
誰有什麼妙方
能搬走心裡的
一塊大石頭
我搬了三百七十二天
它也不去別人心裡
■ 幻像
一個人和天空
和孤獨戰鬥
和一個小孩的天真戰鬥
厲害的是
他低下了頭
不忍心看一種憂傷
■ 想高興的事情
天上有個大月亮
窗外幾樹紅梅
嘩啦啦啦的聲音開
喜慶 熱情 高興
我立於平地上
一百里外 那裡也有一個我
再朝前看 換一兩個方向
它移動了
那裡並沒有一個我
■ 一個人看月亮升起
一個人看月亮升起
靜靜的月亮就像那個人
他們彼此孤獨
誰也不說一句話
時間流逝就像月亮在天上走動
它越走越遠
直到天上乾乾淨淨
■ 花花世界
桃花的後面是
杏花
是櫻花
油菜花
隨隨便便就開了
然後是
所有的花
■ 教友
她說在天國里
整個晚上
她都對我說
因為那個晚上下雨
她在上帝溫暖的家裡
而我在哪兒呢
我們面對面的晚上
兩個人的聲音
至少她去了一會天國
大雨下在我們周圍
真的沒有淋濕她的頭髮
也沒有淋濕她的手指
彷彿
我身在其中的一個晚上
上帝的家門就一直是開著的